租房在东京

生活的滋味,只有经历一番折磨之后才能感受到。

(上) 幸运,不可能总陪伴着你。

一段空缺的历史之后,从租房子说起。之所以要租房子,是因为现
在住的是东大的寮,她只提供给新来的留学生,我在日本已经待
了一年了,现在必须搬走。

从国内回来第二天,便收到自己事先申请的两个留学生会馆之一发
来的拒信。在得知申请的另外一个留学生会馆仍没有结果时,我
便意识到必须动手找房子了。

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很Lucky,到日本之后无论申请奖学金,申请住房,
还是暑假找兼职等等,无一不证明我很走运。朋友中有租房子的,房
子是很好,但是离学校有一个多小时,太远了。我想我一定能找到更
好的房子。因为我是个很Lucky走运的人。

我留心了一下住处广告栏里的各种租房信息。凑巧,有一位寻求合
租的,待租的房子在东京的东北部的金町,有75平方米,房价也便
宜,房东还是个不错的中国人。这样的房子来的真实全不费功夫。
这一回似乎又一次证明了我的好运气。但很快,我发现事实并非如
此。要租的房子在东京都内的东北,而我所在的校区在东京都内的
西南,我看房回来,居然花了一个多小时,每天两个小时颠簸在路
上,不能想象。再三犹豫之后,我忍痛放弃。

此时,只有靠房地产中介了。

找房子很费时间,大家又都很忙,我只能靠自己。东大的生协提供
相关的咨询服务,简单的问了一下,拿了几本寻访手册便出发了。
自己的日语烂烂的,因为找房子的迫切,居然也能毫不犹豫走进房地产中介所。

我想起了一句俗语--狗急了也能跳墙。

当天下午我来到校区附近的一个中介所,中介所里只有一个人值班,很
和蔼的日本人。他听了我的情况后,跟我讲在涩谷--我的学校所在地,
不可能找到便宜的房子的,建议我去远一点的地方。这位日本人会讲英
文,他去过中国,对中国人很友好。我们谈了许久,他给我讲他和中国
朋友的故事,并鼓励我不要泄气,祝愿我能找到好房子。走出中介所,
初春下午暖煦的阳光照在身上,心里感到暖洋洋的。对于找房子,似乎
也充满了信心。

参照着手册,第二站来到池袋的一个中介所。在那里我被告知自己
来错了地方,因为我希望在京王铁路线上租房子,东京的西边,而
池袋在北边了。走出那个中介所,仔细一瞧,呵呵,其实这里周围
全是房地产中介所。抱着一丝希望,我走进了附近的另一家中介。
中介里一个小伙子拿出一个大夹子,我翻了翻,房子要不是和式的,
--就是有榻榻米的那种,好像日本人都是跪在上面的;要就不太贵
了,至少要七,八万一个月。我把价位定在5万日元左右,从头翻
倒尾仔细翻看资料,几十个房子中,只勉强找到了两个合适的,似
乎很难下决定。看我很为难,店员又从电脑里打印出一大堆的租房
信息,我注意到,那些信息是来自另外的房地产的。心想,既然如
此,还不如自己去找呢。看着店员准备的一大堆材料,我心有歉意
地撒谎说自己还有别的事,起身告辞。

回到家,天色已经很晚了,仓促的吃了一点饭,来到实验室在网上
查询,嘿,这里面可以查到的信息还真不少。自己打印了很多,看
着厚厚的一摞资料,心里顿时觉得好像每个房子的房东都在向我招
手。明天,加油!


第二天清晨醒来,一推窗,呵,居然下雪了,最近一直还在盼着樱花
盛开后赏花呢,居然下这么大的雪,不可思议。天是冷的,地是温的,
厚厚的雪铺在地上,雪下面全是水。扣紧衣服,背上背包,一脚踏在
雪水中,便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探寻。

涩谷出发,地铁三站,雨雪中很快找到了名为 Able 的房地产中介,
非常有业务修养的店员接待了我。我递上打印的材料,他便开始一
一确认。我准备了这么多,觉得很有挑挑拣拣的余地。可是看到店
员一次次在电话后摇头,我开始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。网上的房子
有许多已经租出去了。3月份是学生租房的高峰,不光留学生,日本
的学生--本科生,院生(修士博士)都要租房子,所以信息的有效期
都很短。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,大多数房东不愿要外国人。我不
知所谓的外国人是不是特指中国人,不过一个事实是留学生中大部分
是中国人。有个房东直接讲原来租房的一个外国人给他带来了很多
Trouble。 日语里Trouble 是指何种程度的麻烦,不得而知。房子一
个个被拒掉,最后只剩下了两个,还是店里提供的信息。其中一个很
远很大很宽敞,但都没有淋浴,一个很近却较小,是日式的榻榻米。
看来,事情总是不能两全其美。 我越来越感觉到租房的不易了。

后来中介开车带我实地考察了较近的那间和式房子,差强人意,但情况
所逼,同时也觉得中介公司已经在我身上花了一上午的时间,又是打电
话,又是开车考察,我不便拍拍屁股便走人--后来才意识到,这些都是
中介公司该做的,不必因拒绝而歉疚。我有些不情愿的准备办理租房申
请。正此时,却被告知另外一个分店也在申请这个房子。正好,我主动
放弃。

我也不甘心去那个老远老远的房子,抱着一线希望,下午乘车去了调
布。从涩谷出发,要20多分钟就可以到达调布,这算是不错的地方。
我把价位定在5万左右,居然很快找到一间房子,考察一番,觉得一切
都好,冰箱,淋浴样样俱全,可就是面积比较小,又靠近地铁线,会有
些吵。看来,我不得再次放弃幻想。

由此,我不得不佩服房价和房子的优劣之间所达到的最优均衡,这种最
优结果,决不是一般的数学模型能轻易描述的。而选什么样的房子最好
,对我来说更是一个难上加难的优化问题。调布车站傍晚瑟瑟的晚风中,
我犹豫着,徘徊着,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。

不要抱幻想,对房子的要求必须放宽,对价格的忍受能力必须提高,我
如此告戒自己。

调布回来,我仍是没主意。左思右想之后,感觉现在租房实在不易,前
前后后忙了快一个星期了,不可能再这样折腾。只要有房子就很不错了。
从长远考虑,我决定租下Able中介绍的较远的大房子,房子虽说远,30
分钟左右,也是可以忍受的。至于房子里少什么,我可以自己买,房子
装配好了还可以住上三五年。

(
本以为租房子的事就这样了解了,没想到此后更是琐事多多。租房要签
契约,要找担保人,因为老板那时刚好在外开会,不得不申请留学生中
心作担保人,于是一大堆的手续要办。总之,又是一周过去之后才拿到
了钥匙。然后呢,还要联系搬家公司搬家。虽然琐事一件件不断,不过
毕竟已看到了曙光,咬一咬牙就是胜利了!

事后,同朋友谈起我的房子,朋友很惊讶这么快就搞定,并且称赞房子
很大,很便宜,又不是很远,真是很走运了。听得如此的称赞,我得意
起来了--我的运气一直不错啊。

话虽这么说,我心里暗暗的发誓,离开日本之前,决不再换房子!

)



既然要租的房子已经定下来,别的房子也不再考虑了,脑子也落得清闲,
于是早早的休息了。休息之前上网聊天,一位朋友正有心事不爽,正好,
明天同我一起去看房,兜兜风,散散心吧。


下) 钱,真的很重要!
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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